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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掌柜书屋 > 我在大明当太子 > 第七十六章往事(上)
 
朱允熙略等了一会,看瘫软在地的王明洋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,他眨了眨眼睛,挥舞着小拳头,显得格外兴奋,蹦蹦跳跳来到狗蛋身边,一把将其抱了起来,在狗蛋嫌恶的眼神下,兴奋的高声到:“我们赢了,我们赢了,狗蛋你真的是太棒了。”

  汪汪汪……。

  狗蛋蘸满墨汁爪子,在朱允熙华美的锦缎上擦了擦,不以为意的看着这大惊小怪,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,有狗爷出马,想不赢都不行。

  “那个……老爷爷,我们刚才……似乎说,谁赢了就要拜对方为师……。”

  朱允熙丝毫不在意蘸满墨汁的衣袍,歪着小脑袋,想了一会,不确定的看着,刚刚被自己徒弟搀扶起来的王明洋。

  “你……”

  王明洋胸膛剧烈起伏,一口老血差点再次喷薄而出。

  “怎么……老爷爷……您这是要反悔。”

  朱允熙看对方气结,一副死了娘的样子,以为对方要食言而肥,顿时不乐意了,虽然对方是年纪大了一点,可是毕竟是狗蛋的徒弟,那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吧。

  “你……你不会真的要反悔了吧!”

  看到对方始终不做出回应,朱允熙顿时急了。

  “你……你们……不要欺人太甚……。”

  古大用搀扶这老人,怒不可遏的看着一脸天真的朱允熙,最后凶厉的目光落在了狗蛋身上。

  围观之人,先前还为了自己输了钱财懊悔不已,可是当看到还有比自己更加倒霉之人,心里多少得到些许安慰,同情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神情落寞的师徒二人。

  国子监的学生,一个个耷拉着脑袋,这可是自己的师长,如果自己的师长就此拜一只狗为师,那岂不是自己是这只狗的徒子徒孙了吗?想到这里,原本还带有一丝侥幸的众人,一个个怒不可遏的看着一人一狗,恨不得上去掐死对方。

  转眼间两天时间过去,今天正是新年的第一天,天空灰蒙蒙的一片,随后不多久便有雪花飘落,礼部侍郎陈府,原本热闹的新年,在这座小小的闺房中却丝毫感觉不到新年热闹的气氛。

  陈莹莹坐在窗前,听着外面传来的鞭炮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,心中莫名的一阵烦躁,前两日关于王明洋的比试,她也偷偷的隐匿在人群之中,回想起当时诡异的一幕,她似乎感觉在做梦一般,没有丝毫真实感,那只小黄狗她再清楚不过,别说会什么数算,简直笨的要死,更是趁自己不注意,将自己最喜爱的裙子撕咬的不成样子,可是就是这样一只让人恼怒不已,恨不得当场宰杀的狗,短短时日,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望尘莫及的数算大家。

  难道那个人真有让畜牲都能……?这怎么可能?陈莹莹摇了摇头,嘴角泛起一丝苦笑,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,可是这又如何解释,难道只是巧合?

  陈莹莹抬起头,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,眼神中满是复杂难言之色。

  哎……

  无声的叹息,就是这个男人,将自己往日所有的高傲践踏得体无完肤,也许自己是恨他的吧!陈莹莹不确定的想着,可是也就是这个将自己过往一切尊严,践踏在泥沼之中的男人却在自己脑海再也挥之不去,当府中的下人传来数算大家王明洋挑战皇太孙之事时,初闻她心中还满是幸灾乐祸,可是不多久心中又有淡淡的忧色,他会胜吗?如果败了他会不会伤心,会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影响,毕竟那个位子总是让人趋之若鹜。

  她期待着,又忐忑着,直到那天她再也按耐不住,悄悄的男扮女装,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,隐匿在人群之中,安静的看着诡异如同梦幻般的一切。

  “狗蛋快看,下雪了!哦!下雪了!”

  一身新衣的朱允熙拉着不情不愿的狗蛋,跑出了屋外,兴高采烈的的大呼大叫,脸上满是兴奋之色。

  “殿下……殿下您慢点,小心摔了。”

  身后的太监嬷嬷,胆战心惊的看着乱蹦乱跳的朱允熙,脸上满是无奈与着急之色。

  苏婉儿安静的坐在门窗前,看着满天飞雪,庭院内无忧无虑来回奔跑的小王爷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
  “小姐下雪了。”

  原本还在整理衣物的小红,听闻欢快的声音,走出房屋,伸出手任凭洁白的雪花落在手心,开心的笑了起来。

  “嗯!”

  苏婉儿微笑点头。

  她已经来到詹事府七八天的时间了,由原本的惊讶、忐忑不安,慢慢的转变成随遇而安。

  是呀!自己不过是一个女子,只能随遇而安。

  看着漫天飞雪,随风飘摇,不正是现在的自己吗?一个无根浮萍。来到詹事府,自己的身份变得有些尴尬,府内的太监侍女看上去还算恭敬,可是她还是感受到了丝丝敌意。

  那个男人……他倒地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自己从小在锦绣阁长大,见过的男人形形色色,不管是文人才子,还是世家子弟,见到自己无不趋之若鹜,如果说是为了那虚伪飘渺的爱情,其实她是不信的,他们也只是看着自己年轻貌美,馋的是自己的身子,也许有些文人才子会仰慕自己的才气,更多的还是为了借自己京城第一才女的名气扬名罢了!只有他显得有些不同……

  苏婉儿托着下巴,安静的看着灰白色天空下飞舞的飘雪,思绪回到了前几日的比试。

  王明洋!当苏婉儿听闻这个数算大家要挑战皇太孙,心中一惊,也许他人只知道此人名气很大,她可是深知此人在数算一途的恐怖,以往文人才子举办诗会宴席,自己也曾参加过不少,其中就见过这位老者几次,对他的学识渊博同样赞叹,就是脾气有些怪异,听闻前几年这老者还当过官,就是因为太过刚直,得罪了不少人,所以最后辞官到了国子监当了一名先生。

  至于皇太孙……,想到这里,苏婉儿嘴角微微抽出,她可是还记得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叫人脱了秋衣脱秋裤的歪诗,还有床上一对狗男女什么的,在锦绣阁自己还以为对方是哪家贵公子,不学无术的二世祖,至于为什么锦绣阁的杨妈妈一定让自己此人为自己赎身,当时她还是迷糊不解,相当不情愿,只是迫于对方威势不得不点头答应。

  自己虽说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,可是那又怎么样,不过是幕后之人不断烘托炒作,再加上自己确实有点才气,才受的文人才子的追捧,要说有多少自由可言,还是没有几分的。

  自己就这样浑浑噩噩出了锦绣阁,直到跟随那几位奇怪的丫鬟来到詹事府,她才恍然大悟,原来他是皇太孙,至于为什么作出那些歪诗苏婉儿更加费解了,皇太孙朱允炆的美名,在这应天府乃至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他为人谦卑恭逊,温文尔雅,更是传闻照顾病榻上的父亲整整两年,其孝道传出,曾一度受到文人才子,市井小民的追捧,直到被突兀的、出人意料的成为皇太孙。

  愕然之后,人们随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一直津津乐道,说皇太孙的孝心就连当今圣上都被感动了,所以才要将皇位传位于他之类之类的……

  他应该是有真才学的吧!苏婉儿看着满天飞雪,和飞雪中欢快的一人一狗,身后着急又无可奈何的随从,她手托下巴安静的想着。

  “你妹的,大过年的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。”

  张小锤从轿子中冒出头,看着洋洋洒洒而落的雪花,小声嘟囔着,极不情愿下了轿子,冒着风雪向后宫走去。

  “见过皇爷爷,孙儿给皇爷爷请安,祝皇爷爷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,心想事成。”

  进入养心殿,张小锤二话不说,直接跪倒磕头行李,语气极为真挚。

  朱元璋被这一举动搞得一愣,心想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自己这孙子这几日骄纵跋扈,目无尊长,难道他恢复记忆了,念及如此,朱元璋心中大喜,谁知接下来一句,让他有种想揍人的冲动,只见皇太孙礼毕,站起身,面带笑意,静静的看着自己。

  朱元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他同样慈爱的看着这个近期让他哭笑不得的孙子。

  “皇爷爷红包呀!”

  就在朱元璋老泪纵横,感叹自己这个孙子终于长大了,懂事了,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。

  感情今日如此乖巧,只是为了红包?朱元璋嘴角抽搐,心里不断告诫自己,今日过年不打孩子,可是自己忍不住呀!

  “刘康,去拿一文钱给他”

  朱元璋重重冷哼一句,随后恶作剧一般对身边伺候的太监说道。

  “一文钱?”

  刘康与皇太孙神情同时一呆。

  这宫里有一文钱?别说一个铜板,恐怕碎银子也没有几个吧!不过金口玉言,既然是圣上吩咐下来的,就算再难自己也只能去做了。

  刘康躬身退出大殿,眼神还不自觉的撇了一眼,正一脸懵逼,随后便是有些愤恨加鄙视看着皇帝的皇太孙。

  千辛万苦,终于在大雪纷飞,已是一片粉妆素裹的皇宫中,寻得一枚铜板,战战兢兢,生怕殃及池鱼的刘康,胆战心惊的回到了养心殿,刚要推门而入,就听到里面似乎争吵的声音。

  “哼,天狂有雨,地狂有风,人狂有祸,你小子前两日做了些什么?王明洋好歹是国子监的先生,朝堂中许多大臣都是他的弟子,而如今你竟让他与一只狗比试,这可不止是践踏了他自己一个人的面子,还有整个国子监,朝中大臣的面子往那搁,简直是胡闹。”

  “皇爷爷,最后还不是狗蛋赢了吗?”

  朱元璋严厉的声音过后,张小锤挑了挑眉,不以为意的说道。

  “什么数算大家,当时可是他非要挑战本皇孙,本皇孙可是有身份的人,不可能什么人的挑战都接吧!就只好让狗蛋出来杀杀他的锐气,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省的让这群老家伙天天之乎者也,坐而论道,真不知道他们口中那些圣贤道理有什么用?”

  张小锤丝毫不以为意的说着。

  “闭嘴!”

  朱元璋怒不可遏的看着皇太孙。这孙子是怎么了?自从从马上摔落,整个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,虽然以前那个有些柔柔弱弱,优柔寡断的孙子,自己还是有些不喜欢,可是毕竟待人待事谦恭有礼,知道学习,而如今狂妄自大,竟然将儒家经典都不放在眼里。

  “难道我说的不对?他们这些人寒窗十年苦,只为今朝题名时,说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,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,满口的仁义道德,可是最后他们做了些什么?”

  张小锤身为一个现代二。逼青年,那受的半点委屈,更何况对于什么皇太孙,他更是没有丝毫兴趣,做一个富贵王爷多好,每天溜鸡斗狗,再娶几个花容月貌的媳妇,潇潇洒洒过完一生,当皇帝多没意思,权利是大了点,可是责任也大,不但每天要忙忙碌碌处理事情,还要与一群虚伪的老狐狸扯皮,多累呀,人生短短数十载,何必呢?

  张小锤偏了偏头,看了看错愕的看着自己皇帝,顿了顿继续道:“皇爷爷,您的朝中大臣那个不是从小四书五经,诗经论语常常挂在嘴边,道理简简单单,一目了然,谁都会懂,可是最后,皇爷爷您杀的贪官一批又一批,他们似乎前赴后继一般,是他们读的书不够少吗?还是他们道理懂得不够多?”

  张小锤再次顿了顿,看了看朱元璋的脸色是否有异,他虽然不在乎什么皇位,可是也怕这老头一时脑子有坑把自己推出去斩了。

  “不是!”

  发现自己这个便宜爷爷并无异样,只是安静的听着,张小锤给出了肯定回答。

  “那时候我们家过的很苦!”

  就在张小锤以为,眼前的老人会大义凛然,狠狠的反驳自己时,朱元璋目光平静注视前方,缓缓的说道。

  “什么?”

  张小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
  “那时候家里真的很苦,记得那时候家里穷,又逢连年大旱,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,家里也渐渐没有了粮食,你祖奶奶、祖爷爷缩衣缩食,将仅有为数不多粮食都留给我们兄妹几人,自己却在背后偷偷吃糠咽菜,直到最后家里家里一粒粮食也没有了,你祖奶奶、祖爷爷没有办法,只能忍饥挨饿到处挖野菜,剥树皮。可是大旱持续太久了,就连野菜也都旱死了,没有粮食的人太多了,渐渐的有人开始饿死,起初是一两个,最后是一片一片的死亡,你知道挨饿那种感觉吗?有的人饿急了,竟然开始易子而食,他们慢慢的消瘦下去,直到皮包骨头,没有了力气,只能躺在哪里,渐渐得死去,人死的多了,大家都没了力气,看不到希望的人,只能绝望的看着,尸体越来越多,瘟疫也来了,死的人更多了。你祖奶奶、祖爷爷、你大爷爷也染上了瘟疫,而我只能看着,看着他们一天天消瘦下去,看着他们偷偷痛苦的哀嚎着,最后他们还是走了……只留下了我一个人……”

  朱元璋话语平静,似乎所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,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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