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文帝在御书房批完奏折，靠着软榻，揉了揉眉心。
“朕许久没去看望太后了，走，去慈宁宫坐坐。”盛文帝站了起来。
大太监立刻拿来大氅，“皇上，太后娘娘在西苑冰嬉场，太子殿下带着几位皇子公主在滑冰。”
盛文帝很惊讶，“太子？”
作为他唯一嫡出的皇子，太子是所有皇子里面最聪慧的，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，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太子过于疏离其他皇子。
如今倒是没什么，以后若是他大行了，太子这样的性子会怎么对待其他兄弟？
赶尽杀绝不至于，但肯定不会很亲近。
来到冰嬉场，远远已经听到笑声传来，其中就是永淳的笑声最快乐。
盛文帝嘴角也忍不住上扬，“自从永淳的病好了，似乎比以前更加快乐了。”
大太监笑着应是。
永淳拉着一手拉着九皇子，一手拉着十皇子，在冰嬉场转圈，两个小皇子年纪都才八岁，开心得哇哇叫。
安康和三皇子正在跟另外一个面生年轻女孩说话。
太子……
盛文帝震惊地睁大眼睛，“太子手里牵着女子是谁？”
他从未见过太子对永淳以外的女子露出过笑容，即便是其他公主都没有。
更别说亲自牵着对方的手教她滑冰。
“是不是弘王的女儿？”盛文帝连忙问。
“回皇上，那是沈国公刚找回来的嫡女，先前进宫一次，救过永淳公主。”大太监小声回道。
“竟然是她。”盛文帝更是诧异，他只听说永淳跟沈家姑娘关系好，两人还一起去书院读书，没想到太子居然对这个小姑娘也这般看重。
“福德全，朕好像第一次见到太子主动对一个姑娘家露出笑容啊。”盛文帝若有所思。
他知道太子的东宫如今还一个侍妾都没有，连貌美的宫女都极少。
“许是这位沈五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。”福德全小心翼翼地回答。
盛文帝嗯了一声，“三年前宫宴上，是哪家的姑娘要跟太子示好，结果还被太子给气哭了，太子对女子……”
朝臣都在担心，觉得太子不近女色很不正常啊。
看来不是不近女色的嘛。
盛文帝很是满意，负手走进冰嬉场。
皇后最先发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，连忙起身相迎。
“给母后请安。”盛文帝来到太后身边，“今日母后怎么有兴致来冰嬉场？”
太后含笑指着太子和永淳，“永淳说想来滑冰，也只有她能把太子给使唤过来。”
盛文帝看着他的几个孩子都玩得开心，他也很欣慰，作为帝王，不敢指望所有的孩子都相亲相爱，但这片刻难得的亲情温馨，在皇家中已经很好了。
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。
皇后不停地冲着王知卿使眼色。
皇上都在这里了，如果想要皇上为她和太子赐婚，那就是最好的机会了。
王知卿明白姑母的意思，她想让自己到太子身边去，让皇上看到她跟太子是郎才女貌。
可太子殿下眼里哪里看得到她，他从头到尾都只牵着沈宝璋的手。
王知卿只好求助地看向安康公主。
安康公主心领神会，她踩着跑冰鞋利落地滑了过来，“沈宝璋，你看起来已经学会了嘛，过来陪我们一起玩吧。”
她伸手去拉沈宝璋的手，刻意不去看太子殿下那双冷漠的眼睛。
沈宝璋知道安康是故意的，她看了太子殿下一眼，松开他的手，“殿下，我去找永淳吧。”
裴或雍见她已经能够掌握平衡力，便没有继续再跟着她。
“太子哥哥，我……”王知卿终于等到机会，含羞带怯地来到太子的身边，想要去勾住他的袖子。
“王姑娘，请自重。”太子殿下的声音不轻不重，但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到。
王知卿瞬间羞得满脸通红，难堪得想在地面挖个洞钻进去。
她呜咽一声，捂着脸跑开了。
皇后猛地站起来，眼底闪过一抹怨毒。
盛文帝没看到皇后的神色，只是笑着跟太后打趣，“朕还以为太子转性了，还是这个臭脾气。”
“刚才还不是这样子的。”太后说。
太子已经大步地走过来，拱手给盛文帝和太后行礼。
皇后状似无奈地开口，“太子，知卿是你的表妹，你怎么不陪她滑冰，是不是沈家那小姑娘缠着不肯放啊？”
这话太恶毒诛心，一不小心就要把沈宝璋的名声给毁了。
太子殿下眸色凌厉地看过去，“皇后娘娘不教育自己的侄女懂得自爱，怎么只盯着孤了？孤教沈姑娘滑冰而已，在皇后娘娘眼中竟是这般不堪了？”
心里脏看什么都脏。
虽然太子殿下没有说出口，但皇后从他的眼中仿佛看明白他的意思。
瞬间就被气得说不出话了。
“咳咳。”盛文帝轻咳出声，他淡淡地看了皇后一眼，“太子的滑冰最好，沈姑娘不会滑冰，教一教她无可厚非。”
“太子，你是不是跟沈姑娘早就相识了？”太后含笑问。
太子轻轻颔首，“孤在曲南回来的途中差点被刺客所伤，沈姑娘救过孤一次。”
“还有这样的事？”太后吃惊，“是谁要刺杀你，好大的胆子！”
“对方太神秘了，还没查出来。”太子说。
皇后心里冷笑，那些刺客着实太没用了。
盛文帝早就知道这件事了，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查，只是毫无头绪，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皇后所为，后来发现跟皇后和王家都无关。
“母后，这件事朕会查清楚，不用担心，已经给太子增添暗卫保护他了。”盛文帝安抚着太后。
太后这才宽心了些。
“沈家那小姑娘倒像是个小福气包，不仅救过你，还帮了永淳。”太后说。
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沈宝璋，见她已经和永淳手牵手在滑冰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。
盛文帝说，“太子年纪也不小了。”
这次太子没有反驳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。
“母后，朕今日让御膳房烤全羊，让几个孩子都在慈宁宫陪你用膳。”盛文帝说。
太后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，自然是喜欢的，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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